第一百二十七章 缘故(1 / 1)

“在我这儿,我收起来了,”赫斯塔回答,“怎么了?”

“你有找到它对应的锁吗?”

“还没有。”

“把钥匙给我吧,”千叶轻声道,“它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千叶猛然止步,伸手抓住了黎各踢来的脚踝,她借势扭转方向,黎各避闪不及,被千叶在空中旋了一周,彻底失去平衡。

“差点意思,”在黎各摔倒之前,千叶单手抓住了她的后肩,“还不够快。”

“放开我!”

千叶放手,黎各应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赫斯塔看了看黎各,又望向千叶,“……那把钥匙是干什么的,千叶小姐知道吗?”

千叶拖出一个长长的“嗯”,然后笑着答了一声:“知道。”

黎各站起身:“是干什么的?”

“那不重要。”

“那就不给你,”黎各看向赫斯塔,“简,别给她!”

赫斯塔:“……”

千叶:“钥匙在哪儿?”

赫斯塔:“我应该是一直把它带在了身上——”

千叶伸出手,黎各一巴掌拍了上去。

“你先说清楚那钥匙是怎么回事——”

“别闹,那把钥匙对你们没用。”

“钥匙是我和简一起发现的,现在你说拿走就拿走算怎么回事?”

“哎呀……在哪儿呢……奇怪……”

赫斯塔慢慢悠悠地掏着口袋,尽管她不打算拒绝千叶的要求,但也实在有些好奇这钥匙的用途,如此摸了半天,赫斯塔抬头,“……也可能是在另一件衣服里,或者就是锁在保险箱里的——和我的行李箱一起。如果你现在不急着要……”

“我不急,”千叶收回了手,“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突然,一段尖锐的警报声从三人脚下传来,它呼号着打断了所有人的交谈。

“别紧张。”千叶抬起手,示意黎各不必进入子弹时间,“先看看怎么回事……”

不远处,观景甲板虚掩的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司雷带着古斯塔夫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晚,”司雷停下脚步,“我能带着他和你们待一晚吗?”

黎各与赫斯塔对望一眼。

“可以……吧。”

……

夜更深了,只穿着短袖的古斯塔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看着赫斯塔垂落在地上的长毯,稍稍挪动了位置,低声道,“请问……请问我……能不能——”

“那边船长室的储备间有备用毯,”千叶轻声道,“要的话自己去拿。”

“坐在这儿别动。”司雷起身走向船长室,很快带着两条毯子回来了,她将一条递给古斯塔夫,然后看向千叶和黎各,“你们用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司雷索性把毯子垫在了自己身下。

“你对这艘船也很熟悉嘛。”

“……为什么要说也?”

“有的人第一次上船,就知道负二层有一家硬石酒吧,”司雷迎着千叶的目光,“你不会也是第一次上船吧。”

“不是,”千叶撑着脸,手指轻快地在面颊上点了几下,“我第二次。”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警报停了。”赫斯塔轻声道。

“是戈培林在召人,”司雷答道,“他要求所有人马上到毕肖普餐厅集合。”

黎各侧目:“他又怎么了?”

“谁知道。”

“你们俩不过去吗?”黎各指了指司雷和古斯塔夫。

司雷调整了一下做身下坐毯的位置,“那里没有这里安全。”

“是吗,”黎各看向古斯塔夫,“刚才不是还往外跑吗,为什么现在又跟司雷回来了?”

“戈培林先生说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古斯塔夫低声喃喃,“他希望我暂时不要返回客舱,以免给其他人带来……危险。”

黎各无声地笑了笑——猜到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古斯塔夫再次开口,“……我会死吗?”

“会哦。”

司雷一怔,正要问为什么,就听见黎各接着道:“所有人都会死,你不知道吗?”

赫斯塔顿时笑出一阵断续的轻咳。

古斯塔夫的眼眶再次蓄满了眼泪,他躬下身,哽咽地摇着头:“……我不想死,我还——”

“安静,”千叶瞥了他一眼,“要哭哭啼啼就别在这儿待着,去找戈培林。”

古斯塔夫再次安静了下来,他紧紧裹着毯子,一阵呜咽仍然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深处传出。

司雷一动不动地站在古斯塔夫身后,她望着这孩子的背影,过了许久还是流露出同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司雷低声道,“会有办法的。”

“你们以前认识吗?”赫斯塔问。

古斯塔夫在一旁擦着眼睛,摇了摇头,司雷亦然,“为什么这么问。”

“嗯……”赫斯塔若有所思,“因为,你们看起来……”

“这不奇怪,简,”千叶表情似笑非笑,“因为司雷警官就是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司雷收回了手,“我只是不因他是荆棘僧侣就对他怀有偏见,仅此而已。”

“对呀,”千叶笑咪咪的,“我就是想说,你是个‘不因他是荆棘僧侣就对他怀有偏见’的人,有什么问题?”

司雷皱起眉头,“这到底有什么好阴阳怪气的?他才十五岁——难道你们以前从来没有帮过的陌生人?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谁毫无理由地朝你们伸出援手?一次都没有?”

“陌生人,有,”千叶耸肩,“不过没有谁是‘毫无理由’的。”

黎各摸着后颈,“……我是帮不到你这个程度。”

司雷看向赫斯塔,“你呢,简?”

赫斯塔想起艾娃,不过这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的,她看向战战兢兢的古斯塔夫,忽然想起另一个人。

“我以前在短鸣巷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很好的杂货铺老板,”赫斯塔陷入回忆,“我和他非亲非故,但他对我很好,不仅在衣食上照顾我,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赫斯塔停了下来——她看见千叶的眉头突然拧成了麻花。

“怎么了吗?”

“……没事,”千叶挑了挑自己额前的一缕碎发,她盯着指尖,“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恶心的事。”

“和我刚才说的事情有关?”

“嗯?”千叶恢复了微笑,“我刚才有点走神了,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