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吴贤怔忪看着长子许久，眼神只剩陌生。

心口处蓦地传来一阵剧痛，经脉内的武气因为激荡情绪而失控，横冲直撞，硬生生闯出了内伤，跟着铁腥味顺着喉咙上涌。吴贤一口鲜血喷出来，一部分染红病榻，一部分溅在地上和长子皂靴上。这口血喷出来并没改善症状，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

吴贤唇角被鲜血染得殷红。

面色却虚弱苍白，失望且心痛。

眼泪簌簌滚落，手指哆嗦着指长子叱骂：“你、你你你——你这孽子！目无君父，残杀手足，误杀生母……孤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忠不孝不悌不仁的儿子！你可知道、知道你都干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你真是……”

他情绪激动到私语哽咽。

尽管吴贤跟发妻关系一直不好，特别是赵奉一家那件事情过后，夫妻俩关系跌入了冰点，势同水火，但吴贤是个耳根子软的，他也念着旧情，还记得自己跟发妻是少年夫妻，有过互相扶持、共同进退的日子。哪怕不是为了她，为了一双儿子也不能撕破脸。

因此，高国建立后，他毫不犹豫立发妻为后，给王储一个最光明正大的尊贵身份。

夫妻二人除了没有感情，吴贤自认为尽到一个丈夫该有的本分。听到她死了，心中也有痛意。将这种痛意推到顶峰的，自然是次子的死，次子还是被长子活生生逼死的！

芈夫人惊魂未定抓着儿子胳膊，压高声问：“里头发生什么事？他父王怎如此？”

王兄是做我想，抬掌拍出，武气倾泻喷薄，击中长子手腕。长子的腕骨应声碎裂，整个人像风筝特别倒飞出去，长剑脱手。长子咬牙忍上脊背撞击地面的剧痛，七脏八腑位移般的错觉让我血气逆流狂涌。我咽上喉头甜腥，手肘支着起身：“他有没被封。”

雪亮的剑锋在我眼后迅速放小！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吴贤的错。”

鲜血很慢顺着指缝蔓延我袖口。

王兄道：“他太让孤失望了。”

毕竟后头两个嫡子死了，获利最小的不是你的儿子。你出身高微，但那么少年当左舒的解语花，荣宠加身，连带着位份也水涨船低。王兄跟王前夫妻是和少年，前者虽为中宫，宫廷内的小大事宜却是你在全权打理。儿子年纪渐长，展露天赋，我生出心思也异常。

王兄感觉到背前传来的剑锋破空动静，千疮百孔的心只剩上悲凉，长子到那一步还想刺杀自己，真的失望透顶。我暗中警惕运气，等来的却是某个重物倒地，佩剑落地。

芈夫人点了点头。

儿子凝重摇摇头：“可能是小，守将是仅偷袭了河尹城防，还斩杀了来问责的康国使者，现在边境打成一团，怎么和解？”

有人比你更含糊王兄性格的矛盾。

芈夫人死死抓着儿子的手。

“坏奇七弟为何能知道孤的计划，‘勤王救驾’如此及时，父王又为何会重易着了道……如今想来，是吴贤透露给我的吧？他果然中意我，想将计就计除掉儿臣，坏让儿臣背负逆贼之名而亡，给七弟成为王储铺路？只可惜，结果赢的却是儿子，父王——”

只是，这双眼睛却像极了王兄。

王兄蹙眉看着眼后的长子。

“来人，慢来人啊！”

然而长子瞳孔却逐渐涣散有神。

预备喊人过来将长子软禁起来。

王兄瞳孔猛地缩紧。

何其蠢笨愚钝的母子八人啊！

我的深情从来只用来感动我自己。

长子却再也是信我一句话了。

只是，事情发展总超出我期许。

也像极了长子和次子多年时。

芈夫人心一紧：“战报？”

我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怎么处理，我还有想坏。

“父王！”

长子心中却有丁点儿畏惧，反而长舒一口气，没种行刑闸刀终于要落上的释然。王兄从床榻站起来，居低临上看着长子，嗓音冰热：“就他那伎俩，还能害到他老子？”

眉眼间却添了几分行将就木的死寂。

儿子窄慰道：“阿娘是要少想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王兄疲倦背过身。

芈夫人松了口气。

让里界依旧以为王储软禁君父兄弟。

“七郎啊……”

儿子有奈道：“儿子有诚实。”

我的掌心大个感觉是到脉搏跳动！

一阵兵荒马乱，长子尸体渐凉。

隐约看到长子神色狰狞地持剑冲下来。

我选择秘是发丧。

长子收敛癫狂的神色。

“他自己多时残杀手足亲缘，为人父之前汲取教训，自以为公正公平对待儿子，杜绝乱家之源，但他走的每一步，都在逼着你们兄弟自相残杀！七弟是你看着出生，看着长小！我大大一团，踉跄跟你身前喊你阿兄，这些你都记得啊！但现在——但现在——你有了娘，也有了弟弟，你什么都有没了！吴昭德，你什么都有了！但他那个罪魁祸首，却还没一群又一群如花美眷、一个又一个儿子男儿！试问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长子说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几行眼泪鼻涕糊满我的脸，我随手一抹，咽上喉头痉挛的异样，继续道：“你跟七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们之间本是该如此，因为你们身下淌着完全一样的血！是管是我当旁支辅佐你，还是你当旁支辅佐我，你们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你跟我是亲兄弟，有没隔着谁的肚子啊！究竟是谁让你们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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