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嘴上说着不用管魏寿,但魏寿可是己方少有的高阶战力,物以稀为贵。
他还是仗着这点得到了褚曜的优待。
于是,守将眼睁睁看着五道颜色言灵增幅——智、信、仁、勇、严——五字逐一打入魏寿身体。二人角力,几乎能贴面,守将看着咧嘴一笑露出后槽牙的魏寿,嘴巴里吐出一句:“乖孙贼,乖乖给老子死来!”
武气与空气摩擦,音爆直袭守将面门,魏寿手中的玫瑰金镶边粉色大斧头陡然爆发巨力。守将虽顺利躲开,但还是擦到了耳垂,耳朵嗡嗡作响,喊杀声被嗡鸣压下。
附近敌兵则是倒了血霉。
距离最近的士兵,连着士气盾牌外加肉躯,由内而外炸开。只听砰砰几声,原地化作团团细密血雾。血雾细密如烟,拼凑不出一块完整器官。下一瞬又被气浪暴力冲开。
有兵卒猝不及防被扑了一脸。
抬手一摸,竟是粘稠液体。
脑海还未浮现“这是什么”的念头,自上而下砸来的巨石冲垮士气盾牌防御,连带着他的身体也被巨石碾压。他只来得及短暂地感受疼痛,意识一片昏沉,彻底咽了气。
烧沸的油、带火的箭、滚落的石……
源源不断从高处往他们倾泻。
只是,守将带来的三千伏兵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稳住了阵脚,在副将等人指挥下纷纷竖起一道道防御线。帐下武胆武者纷纷出手,其中几人更是悍然出手,足下一蹬,借力飞跃,劈出光刃破开头顶巨石。
滚石半空炸开,碎石飞溅。
出手的武胆武者不做丝毫停顿。
径直杀向滚石飞来的方向。
杀掉上方伏兵,方能减弱下方压力,争取撤退黄金时间。此地空间狭窄,规模稍微大一点的军阵根本摆不开,只能结数人规模的小军阵。仅凭数人的军阵士气根本应对不了当下局势,己方也不敢轻易放开手脚。
若放开手脚,伤的也是自己人。
方才杀下来的敌将魏寿就仗着自家兵马在高处,在下方动手毫无顾忌。稍微靠近就会被冲得轻则人仰马翻,重则原地暴毙。
只是他的身形刚杀到半路,迎面飞来一箭,目标正是面甲下的眼睛。这名武胆武者试图打飞箭矢,奈何这一箭裹挟着巨力。他打飞不得,还被带着往地上加速坠落。
咻——
相同第二箭再度袭来。
紧跟着是第三箭,第四箭。
每一箭的路径和力道一模一样,目标也是同一处,远远看着好似数箭连成了一线。
武胆武者疲于应付,虎口被震得开裂渗血,右臂肌肉臌胀发麻。箭矢主人似乎终于放弃,转移目标,第五箭射向了别处。他正要松一口气,第六箭虽后发却加速赶上了第五箭,极限打偏第五箭。第五箭路径陡然一变,箭镞斜插着正中面甲眼睛的位置。
强烈剧痛伴随着黑夜袭来。
右眼视线缺失让他猝不及防。
高处,白素面无表情,抬手一箭满月。
嗡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去。
灌注武气的箭矢以锐不可当的气势,一箭洞穿武胆武者的兜鍪,兜鍪之下的眉骨鲜血淙淙而出。伴随着生机断绝,庇护肉身的武铠应声而碎,倒下之后被一双双脚踩踏。
“漂亮的箭术!”
督战的沈棠给白素竖了个大拇指。
白素看着下方的魏寿露出几分艳羡和向往,只是这种情绪一闪而逝,被她飞快收敛干净。抬手化出箭矢,瞄准新的目标。守将帐下的中层并不多,实力也不高强,但却是稳定军心的关键。将他们解决能极大打击敌方的士气。思及此,白素出手更是果决。
沈棠微眯眸:“再快些,他们要逃。”
守将被魏寿逼得狼狈,但眸底仍有几分得意,冲着魏寿面门劈出一道十数丈长的凝实光刃。光刃落空,在石壁上拉出一道极深的丈宽裂痕。他直接挑衅魏寿:“魏元元,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老子的兵马?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没从你老娘裙下出来!”
魏寿的回应只是一抹冷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在郑乔帐下效力这么些年,遭遇的职场排挤还少么,每个对手什么情况他了解。
因此——
“你的骄傲一文不值。”
蹲在上方布控全局的文心文士会给眼前这个大老粗,狠狠上一课,人生最后一课!
还未进入“喇叭口”的敌兵在指挥下有序撤退,阵型虽不整齐,但还未到自乱阵脚的地步。一旦让他们撤出去,沈棠这边的埋伏优势就会荡然无存,反而会陷入被动。
栾信温吞地道:“不急,逃不了。”
说罢,抬手一道言灵挥向“喇叭口”。
只是生效的言灵却有两道,另一个出手的人是姜胜!二人视线相错,异口同声。
“请君入瓮!”
两道磅礴文气自“喇叭口”涌动,周遭紊乱的天地之气不受控制地涌向此处。两道屏障冲天而起,攀升至一定高度又向着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激射而去,从高空来看,好似两口底部对底部的巨型陶瓮。这般还不保险,栾信二人又在“陶瓮底部”加强封禁。
好似一刀将三千伏兵构成的虫子从中切开。至此,首尾彻底不能相顾。已经入了埋伏的撤不走,还未进埋伏的无法支援。
守将见此情形,目眦欲裂。他不顾魏寿迎面一击,爆喝一声,暂时逼退愈战愈勇的魏寿,杀向“喇叭口”位置。蓄力一招,准备破开这道碍事的文士言灵:“给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