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先别杀她。”扎纳叫住了提颅。

“怎么又不杀了？”提颅有点不满。

扎纳心想这女的如果抵死嘴硬，没必要说刚才这些话，便问道：“你有亲人在兵工厂工作？”

“是……是吧。镇上很多人我一样，有亲属在兵工厂工作，他们，还有我们在这里呆了很多年了。”女人神色有些沮丧和厌恶。

扎纳道：“你想活，说出你的条件。”

女人瞟了一眼被打晕的男邻居。

“你想让我们一起饶过他？”

女人沉默着没说话。

晓洱看出了她心里的煎熬：“你想让我杀了他，你才好放心的说，但你又不好把这话直接说出来，更下不了决定，因为你还有道德与羞耻感，也有家族与亲人的牵绊。”

“不，我没有……我没有这么想。”女人立刻否认，但否定得不那么坚决。

尤科一个眼神，提颅手起刀落，直接结果了昏迷中的男人。要逃出空间的守护也被科隆力毙。

扎纳说：“现在你的同伴已经因你自私的心思死了，你已经无路可走，就算现在放你回去，镇上的人也会想为什么你活下来了，而他却死了。我算看明白你是个难以自己做出决定的人，现在决定我们帮你做了，你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也无须自责挂碍的说出我们想要的答案了。”

“你们……”女人一脸无助，却也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扎纳又说：“噢，我忘了，我们还们承诺你的安全，以及你亲人的安全。虽然显得有些苍白，但……”他看了一眼尤科：“首领，能答应她吧。”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在兵工厂的亲人叫什么？”尤科问。

女人说：“我叫科恩·艾什莉，我的丈夫科恩·享特和他的父亲科恩·怀特在兵工厂担任工程师。”

“哦，看来你的地位还挺高。”扎纳瞧着眼前女人，高束的单马尾，穿着束腰的黑绒衣，虽有了三、四十岁的年龄，但一副贵妇打扮：“行，我们不会伤害他们，事实上我们只想进去看一看，也不一定做什么大坏事。你最好把他们的照片给我们一张，以免……以免出什么意外。”

艾什莉听完之后又沉默不动了。

“嗯？怎么了？”

艾什莉低着头问：“我想问清楚你们进兵工厂要干会？”

“这轮不着你问吧。”

“我必须得知道。”艾什莉态度十分坚决：“不跟我实话说清楚，我什么也不会说。”

科隆手炮抱在了怀中，向下睨视着这女人：“这娘们脑子是不是傻了，到底是我们在问她，还是她在威胁我们？”

“威胁你又怎么样？你有本事杀了我。”艾什莉抬起头一脸凶恶，完全不怕死的架式。

科隆和其他人倒有点被这女人唬住了，搞不明白她到底是怕死还是不怕死。

过了一会儿，尤科说：“艾什莉，我大概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了，你想让我们帮你杀夫。”

艾什莉吓了一跳，一脸震惊的看着尤科。她吃惊于尤科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她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了。

在场其他人也很吃惊，围看着坐在地上的艾什莉。

尤科说：“你要不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又怎会问我们进兵工厂干什么。我们只是进去逛一圈，你就没必要问这样的话了。而且我想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因为你想逃出这里。这里是你的牢笼、枷锁，只有你的丈夫死了，你才能在此得到解脱，甚至你还能得到他们的大笔遗产，我说得对吗？艾什莉女士。”

艾什莉垂着头，右手紧紧握着左手的大拇指，她忽然仰着头，用尽力气道：“是，是，是！你如果答应杀他们，两个都杀了，我才会把进入兵工厂的方法告诉你们。否则，你们什么也别想知道。问别人，问镇上其他人，他们都不会告诉你，因为他们个个守口如瓶，甚至完全不知道第二种进入的方法！只有我能说，我会说！我受够了这个地方，我要离开这儿，过我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佣人和妓女一样，等着他每年光顾我一两次！”

“你有他们的照片吗？”

“有，在家里，我要回去拿。”

“我陪你去。”尤科说。

“不，让我一个人去。我家里养的卷灵猫不喜欢外人，即使你隐身，它也会很敏锐的发觉。”

“好吧，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尤科真让她离开了。其实他夜神的隐匿并不是普通的隐身魔法，虽然不是完全无法发现，但也不那么容易，卷灵猫也难发现。

提颅见女人匆匆跑离，不免担忧道：“首领，你怎么真让她走了。她回去告发我们怎么办？她说的话未必可信。”

“那又怎么样？”尤科说：“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让镇上的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再通知兵工厂的人。这不是件坏事。如果要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摸索，去寻找魔法结界的位置，考虑到高明结界师的手法更加隐蔽，经过会非常困难，就我们几个人，几个月也难找到，同样存在被镇上和兵工厂知道我们存在的风险。与其用笨办法，不如试一试这个女人，就算打草惊蛇来，也好过毫无方向。”

扎纳点头：“首领的想法和我所想一样，不信这个女人，也得一个一个抓人来问。而且我认为这女人的话，合情合理，不像做假，十分可信。只是……”

“只是什么？”黑廷问。

扎纳说：“我觉得她在说到她丈夫时，味儿有点不对。河之国的女性地位一向较低，女人结婚之后按风俗要跟丈夫姓，可就算再低，做丈夫真的自私到忍心让妻子在这种荒僻的地方苦熬干守吗？他们的孩子呢？交由在外的亲属抚养？他们能忍心？”

黑廷抱着胸，思索片刻：“你的思维确实很细，这不像夫妻间该有的生活。”

提颅恼道：“你刚才还就她的话十分可信，这不……到处都是疑点吗？”

“她的话里有假，但要离开这里的心，我想是真的，我说不像做假，指的是这一部份。”扎纳说：“我们也是关在监牢幽闭那么久的人，重获自由的心谁没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