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暂时把小尾巴甩掉,镇内又有一阵争执声,隐隐传入程羽耳中。憎
此时镇里百姓大多都在镇外西头围观凑热闹,镇内鲜少有人。
循声辩位听去,争执声正是来自那位刘娘子家所在方位。
程羽再凝神细听,果然是那张饱谷与刘娘子,正在隐忍着低声争吵。
原是方才张饱谷被镇外那些尸首的惨景吓坏,早已顾不得寻找骰子,调头就往镇内行去。
在镇外人多之时,他尚能勉强稳住身形,一旦进镇,见身周再无旁人,便一路跌跌撞撞奔至刘娘子院中。
趁着刘大郎依然昏迷不醒,他喘着粗气奔至刘娘子跟前,二话不说,撇下怀中一个大银锭子,连带着二十余两的散碎银子,一并塞进刘娘子怀里。
嘉菲此时已悄然行至院外,透过半开的门缝向院内看去。憎
来之前,程羽已将张饱谷卖玲珑骰子之事又简单复述一番。
猫妖闻听一切皆是因囊中那枚小小骰子,便将锦囊从怀里拿出,轻轻撑开袋口,向内看去。
之前打开锦囊,只顾着看被吸进里面的黄珊与老毒,此时才注意到角落里那枚透着幽幽紫光的骰子。
她伸手进去,先将其拨动一下,见并无异样后,方轻轻拈起。
嗯?
忽然,她感到自家妖丹内发出一阵轻微颤抖。
‘你又怎么了?’憎
嘉菲向妖丹内的胡灿儿问道。
“好妹子,快撒手,那骰子,好……好大的一股煞气!”
煞气?
程羽在猫妖识海内听到胡灿儿所言,向妖丹内看去。
只见内里那位一袭火红宫衣的胡媚子,方才还在两耳不闻丹外事的盘膝打坐,此时却已是环抱臂膀,夹紧双腿正瑟瑟发抖。
她似乎感受到程羽气机投来的关注,顿时更是一副委屈巴拉的模样,抬起一双媚眼中,眼泪汪汪且满是血丝,额头正中那束火苗也近乎熄灭,口中更已呵出寒意十足的白气。
“哪来的煞气?我一丝一毫都未曾察觉。”憎
嘉菲连连摇头说道,但见胡灿儿浑身颤抖不已,气息果真是在节节下降,便将两指之间的骰子放回囊内,重新系好袋口。
胡媚子此时方长出口气,急忙闭目盘膝,调理气息。
奇怪……
这枚骰子确有古怪。
程羽此时立在嘉菲肩头,他俩目光交汇,嘉菲轻轻点头,这才暗中尾随着张饱谷,行至刘娘子院门口,透过门缝向里观瞧。
只见此时院内,地上躺着的刘大郎依然还在昏迷中,离他头顶三尺开外便是与张饱谷厮打时,他自己拽掉的青翠色头巾。
他从北境带回的那位瘦弱女子,躲在门廊立柱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向外张望。憎
她一手扶着木柱,一手轻轻托在自己小腹下面,一双大眼中满是忐忑,看着院中张饱谷与刘娘子在拉扯间,还伴有低声争吵。
三人都没看到院门外还有位青衫俊俏公子,在暗中瞧着他们。
“天杀的,你这又是作的什么幺蛾子?”
刘娘子瞪视着张饱谷低声斥问道。
“这些银子留于你日后度日,我要离开一段时日,万不可对人说我来过你处。”
“啪!”
张饱谷转身欲走,被刘娘子一把攥住胳膊将其猛地拉回。憎
别看刘娘子身条瘦纤,但方才一拽力度之大,将竟身材高大的张饱谷拽出一个趔趄。
“把话说清楚,你要去哪里?方才不还说要带上我一同离去,怎么此时又要撇下奴家,一人独自离去?”
“我……”
张饱谷一时语噎,余光看到地上躺着的刘大郎,居然面有愧意对刘娘子道:
“不如,你先回娘家避一避,待我日后回来寻你,自会将一切都讲与你知,此时你不知,反倒比知的好。”
“呸!我那所谓的娘家,当初只五两银子便将奴家卖给他,我早已没什么娘家!”
刘娘子啐骂完,见张饱谷始终不愿吐露实情,且坚持要撇下银子就走,她只得银牙一咬,将张饱谷再次拽回到身前,在对方粗壮胳膊上不重不轻的拧一把后,凑上去附耳低语起来。憎
一阵窸窸窣窣后,张饱谷愕然瞪向刘娘子,足有几个深息后,低头直愣愣看向刘娘子小腹,急问道:
“当真?”
“说不得真假……只是,只是已有一个多月未来哩……”
“啊……”
“……”
“……”
院中彻底安静下来,静到这对野鸳鸯都能听到彼此心跳声。憎
院门外,嘉菲听不到二人的低声耳语,又见他俩举止怪异,便更为好奇,急忙识海内传音问向程羽。
程羽顿了一下,就被妖丹内已回复过来的胡媚子抢道:
“这还用问?瞧那副模样,定是那小娘子怀了这大个儿的野种,我说妹子你啊……”
胡媚子转向嘉菲嬉笑道:
“你还是真个……嘻嘻!”
嘉菲心知胡媚子是狐嘴里吐不出象牙,只轻啐她一口,反向程羽追问一遍,见程羽轻嗯一声,便不再言语。
而这边张饱谷念头反复急转之后,终于一跺脚,拉起小娘子就要一同出门而去。憎
刘娘子还要收拾些细软,却被张饱谷拦住,指着对方怀里几十两银子道:
“有这些做盘缠,足够走到乾元州府城,只要寻到我那叔父,咱两人便算是有了着落。”
“等等!”
哪知刘娘子依然挣脱开张饱谷,回头向屋内“登登”走去。
张饱谷以为她仍是舍不得家当,定要回去收拾细软,哪知很快便见其换成一袭素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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