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计谋(1 / 1)

御前女提刑 不意秋 1217 字 2天前

“兰菽带了族中的医师,自知比不上玉大人的杏林妙手,但若能出一份力让玉大人早日转醒,也算是些微不足道的弥补。”

“既知微不足道,就不用来了,御医都无法决断的疑难杂症,你们一个族医,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不成?”算浊嗤笑一声,语含挑衅。

兰菽却苍白着脸,强笑道:“大人说笑了,兰氏怎敢在玉大人面前妄论‘起死回生’之术。”

明明是在暗讽算浊出言狂妄,却做出十足的卑躬屈颜模样。

算浊也察觉到自己失言,面色微僵,正想将兰菽赶出去,却被伯懿拦了下来。

他低眉打量着阶下的兰菽,心中五味杂陈。

终究是帝王家对不起兰氏一族,磋磨了他们一代又一代。

可依着他体内流淌着的血脉,也不配站在这里对兰家满心唏嘘。

往事繁杂,如今已是死局。

所以,他不会怨怪兰家人出手狠辣,但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如今,护好阿如,查清十年前的旧案,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各家所愿,便各凭本事吧。

“劳族长费心了,我等奉圣命在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搅扰玉大人。若您真心悔过,少来几次,才是尽心。”

曈度拎着食盒,带着两个宫婢徐徐而入,带着一脸的假笑,向兰菽挑衅一语。

见兰菽垂下头故作不懂,曈度毫不忌讳地翻了个白眼,将食盒递给伯懿,悄声道:“粟娘醒了,说自己原本就在偏殿候玉大人,是宫婢来报,玉大人说同她在大园子里汇合。可她进去就迷路了,不知怎的晕了过去。”

待伯懿接过食盒后,曈度又朗声道:“司尹大人今日的伤药与汤药,辛苦伯懿兄弟了。”

伯懿颔首,领着两个宫婢进了屋子后,当着兰菽的面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兰菽打量的视线。

“你们就候在这里。”

两宫婢行礼领命,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候在厅内。

伯懿这才拎着食盒朝内间走去。

两宫婢是曈度向德明讨来的人。

玉浅肆看过太多戏,也最擅从细枝末节里找问题,自己做戏时自然也要做全套。

食盒每日都用药蒸熏过,提着食盒,老远就能闻到浓烈的药味。里面这才好放上清粥小菜,以敷药为名义由两个宫婢带进屋子。

玉浅肆见伯懿进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这日子,也太惬意了些,若是能晒晒太阳,就更好了。”

她皱了皱鼻子,想象着冬日暖阳落在鼻尖上的舒适惬意。

伯懿将食盒里的东西摆上桌,看她吃得摇头晃脑,十分兴然的模样,哪里有半点杀伐果断的玉罗刹模样。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伯懿这才将方才的事情一一告知。

“曈度说,粟娘醒了。”

玉浅肆筷尖一顿,一边扒拉着菜碟中的肉沫,一边听着伯懿所言。

见菜碟里再无半点荤腥,这才叹了一口气,扔下了筷子。

一个个都说她受了伤要忌食辛辣刺激发物,半点荤腥都不愿多给。

“那个宫女有问题。”

她撇着嘴闷闷道。

伯懿何尝不知她在想什么,忍俊不禁:“御医说了,要忌食荤腥——”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也是大夫,本大夫说了,外伤患者就得多吃荤腥,这样才能好得快。”

伯懿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布口袋,布袋内侧细细垫着一层油纸:“时间紧张,这里天气也温吞吞地,这些肉干恐怕没有上次好吃,但也勉强可以让你解解馋。”

话还未说完,玉浅肆就抢了过去,解开布袋挑了一块大的扔进嘴里,眯着眼细细品着。

“不错不错,勉强过得去。”

自从他救驾归来,二人一同在七佛寺的屋顶待了一夜之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玉浅肆在他面前,更少了几分伪装。

每每看到她对自己的信任之举,他心里都像是填满了这山谷里的暖风,神清旌动,忍不住弯起嘴角。

伯懿轻咳了咳,略收了收了嘴角难以自抑的笑:“吃饱喝足,该说正事了。”

下一步该如何做。

“此前偏殿的宫婢呢?”玉浅肆本都已将布袋收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又打开,吃了一块。

“那天出事后,德明就派人将她们都交给了禁卫军看押。”

那些禁卫军现今都是江既清的人,看来江既清是谁都不信任啊。

“如今,粟娘的身份在陛下这里自然是做好的,而我又救了驾,那有问题的自然是传话的宫婢。”

假设粟娘所说为真,再者宫婢先是假借自己名义传话给粟娘,引她入园。再以粟娘入园为名义,引江既清入园。

可偏殿伺候粟娘的宫婢,都是从大明宫一路随圣驾而来,为何要帮着兰家做这种事?

最让她想不通的是,若真是兰家的意思,要制造机会救驾讨赏,这宫婢又为何要告诉自己江既清和粟娘的下落?

白白让自己捡了一个漏。

玉浅肆咬着肉干:“既然有人抛出了饵,戏自然要继续演下去,才能看到钓上来的是什么。”

那宫婢如今可是关键。

毕竟如此简单直白的手段,一旦粟娘苏醒,第一时间提审的,必然是从中作梗的宫婢。

这个局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太过粗糙。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伯懿却突然站了起来,转头朝门外看去:“禁卫军过来了,听动静至少有一队人马,好像......是朝这里来的。”

玉浅肆正转着玉里乾坤,听到这里,眼尾的余光瞥到了兵器架上簇新的匕首与佩剑,灵光乍现。

那是昨日陛下赏赐给她的兵器,以嘉奖她救驾有功。

她握紧右拳砸在桌上,凝眉盯着桌角的一块水渍,想到了关键。

“糟了!”

话音刚落,那一队禁卫军自报名号后,推门入院。

玉浅肆与伯懿站在窗后,凝神细听。

“叨扰了,二位兄弟,禁卫军奉旨搜查兵刃,还望二位配合一下。”

“搜查兵刃?”算浊站在阶前,一副休想从我这里跨过去的模样:“我家大人伤重,尚在昏迷之中,你们如此大咧咧闯进来,可有半分将有功之臣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