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附近的人不是上山祭祖去了,就是因为天阴沉得厉害而躲在家里,大街小巷很少见闲人,即使有三几人也是行色匆匆。
黄家世居地四周也非常安静,半晌没见什么人从祠堂前的路道经过,无人打扰,黄支昌心思周转了几百回才缓过神儿。
又静静的站了几分钟,他将两把钞票寒回背包,先回老宅去看了两位客卿的住处。
以前付给客卿的薪水,他们早已经带回去,本年的薪水一分都放在房间的桌子上,钞票码得整整齐齐,他们在黄家挑的收藏品也原样完璧归赵。
那两人没带走当年的薪水,等于是白给黄家护了四个月的宅院。
宁肯白干几个月也不愿留下,说明翁先生必定从玄学大师那里知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以致他匆匆离开黄家。
黄支昌的心头也生出不安,将背包扔在老宅又踱回祠堂,进了第一道大门院墙,视线瞟向西南角的亭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莫名的一阵心悸。
心悸的感觉过后,心脏一阵揪疼。
“几十年前没翻出掌心,死几十年了还想出翻天去?”黄支昌发狠地咒了一句,心里也坚定了尽快处理的决心,他连活着的小短命鬼都不怕,还怕一堆白骨不成?
人活着时没能逃出他的手心,死了几十年就剩一堆骨头,还想翻出他的五指山,做梦。
黄支昌摁下狂跳的心,收回视线,穿过院子进祠堂楼,搬了一箱子纸钱,坐在一旁慢慢的将一扎扎的纸钱捻散。
因天色阴暗,人们出去扫墓时原本就担心会下暴雨,当时至半上午,眼见天越来越暗,很多人出于安全考虑中途便暂停扫墓先回家。
大家都担心万一下大暴雨,发生山体滑坡或泥石流,人被困在山上。
扫墓为的是纪念先祖,如果为了扫墓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想必祖先们若地下有知也不会赞同后辈们的做法。
周哥和同族男女们祭扫了家族部分祖宗的墓,见天色越来越黑,出于安全着想,先下山回家。
周大海周小海回了老家祭祖,周村长带着周家众人从山上回来也没回自家,跑乐家串门。
担心暴雨天有雷电,乐家关上了所有的电闸,家里也没开灯。
乐爸周秋凤从山上回到家烧了开水烫了鸡拔毛,当周家人回来时,夫妻早就收拾好了。
反正闲着也没事,乐爸烧了火盆放堂屋,从冰箱房找出猪肉、鱼和虾,还有调味的佐料,搞室内烧烤。
周村长和周扒皮也将自己家拎山上去杀了的鸡叫儿子们收拾好,将鸡胸肉和鸡腿鸡爪鸡翅膀用调料腌制,大家烤着吃。
蓝三帅哥很擅长烧烤,他协助乐家主妇麻利的腌肉、串肉,烧烤。
蚁老岩老没去凑热闹,他们呆在北二楼的客厅下棋喝茶,偶尔听听小丫头给小乐善讲《论语》。
乐小同学祭祖回来就上二楼,检验弟弟最近几个月的学习情况,查验过他的学习进程,再给讲论语。
乐善很早就学《论语》,最前面的《学而篇》早已学完,第二的《为政篇》也快结束。
至于有没完全理解吃透,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听,多听多读,能记多少记多少,听个耳熟也是好的。
小师弟的姐姐回来了,自己放假,黎照乐颠颠的充当学生,陪小师弟学习。
蓝三烤好了一批烤肉,拿只盘子装起来送到二楼,给在学习的老少们尝。
乐小同学也暂停讲学,让弟弟和黎先生先吃烧烤。
蚁老岩老自然也有份,围坐着吃烤肉,一边听楼下众人八卦,听了几耳朵,蚁老斜眼瞅小丫头:“小丫头,你不是能掐会算,算算这天色代表啥,是不是哪有什么动物要渡劫?”
岩老默默吃美食。
“要是有修炼成精的动物渡劫,只可能是神农山,据我所知,神农山没有道行高深要渡劫的动物,当然,再过三几百年就另当别论了。”
乐韵吃了一口弟弟递给自己的烤肉,一脸闲悠:“蚁老,您老怎么不猜是谁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招天怒了呢。”
蚁老扭头望望窗外,点点头:“唔,你说得有道理,这要不是谁渡劫,还真可能是谁招了天怒。”
岩老:“……”他还真没想到蚁老他如此狗,小丫头说什么,他竟然真的信了啊。
“招了天怒,那就是要遭天打雷劈?”黎照心尖颤了颤,这天色越来越吓人了,要真是天怒,也不知那人做了多少天理难容的事儿。
“可能。”乐韵说得风轻云淡。
天越来越黑暗,云中隐隐藏着雷电,而她没有心慌或心神不宁的感觉,照以往的经验,她没什么心头不宁的感觉就是与自己无关。
所以嘛,就算忽然变天是老天发怒,也不是针对她。
如今,乐韵心中也隐约猜到了点眉目,如果没猜错的话,天忽然骤变,可能与她昨晚的行动有关。
究竟是与不是,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小姑娘一脸镇定,蚁老觉得她可能是瞎说,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吃烤肉。
乐家众人在美滋滋的吃烧烤,黄家祭祖的人也终于返回了家族世居地。
去山上祭了老祖宗,回了家族就是祭祀祠堂内供奉的列祖神位,之后就是收拾供品做午饭,中午家族人员在祠堂聚餐。
黄家去给老祖宗扫墓又一次扛了一头七八十斤的猪上去杀了,回到家族后先放一边,另外提取另一份供品去祠堂,也牵了一头猪到祠堂用于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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