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XXXX、我是无辜的良民啊……这些话术,他们这些常年和罪犯打交道的奉行所官差都听腻了。
“闭嘴!”这名同心以极粗暴的动作对这名不断高喊着“我不是讨夷组的人”的青年糊了一拳,“你以为类似的话,我听过多少遍了啊?”
面对着数量远在他们之上的南番所“三回”官差,绝大部分的讨夷组组员没有丝毫战意。
他们落荒而逃,然后被已经将他们给团团围住的官差们给逐一拿下。
仅有的几个气势较凶、拔出刀来想殊死斗上一场的人,也都被拥有绝对的人数优势和装备优势的官差们给迅速压制住。
仅过了连10分钟都不到的时间,这帮突入两国广小路、试图抢劫这里的商铺的贼人便被悉数一网打尽,没有任何一条落网之鱼。
一名南番所临时回的与力得意洋洋地看着现在正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被按倒在地的贼人们,脸上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色彩。
他扬起视线,看了看周围的商铺。
若不是因为有人告密,令他们奉行所提前得到了相关的情报,否则两国广小路的这些商家今夜可能就要遭殃了。
一想到这,与力就不禁感到阵阵后怕。
“哼!”与力将视线从四周的商铺上收回,对他身前的一名仍被按在地上、身体已经被捆得跟粽子似的中年发出轻蔑的笑声,“什么‘讨夷组’啊……真是笑死人了,名字起得倒好听,结果到头来你们和那些经常四处作乱地‘攘夷志士’也没什么不同。”
“扯着张‘攘夷’的大旗,尽干些只会欺负自己人的下贱勾当。”
与力原以为这个中年人在听到他的这通嘲讽后会露出不甘、愤怒的神情,然后昂起头来,跟他“据理力争”一番——毕竟类似的景象,与力已经看过太多遍了。
只要对某些“攘夷志士”所践行的所谓的“攘夷大业”提出质疑,他们就会立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气急败坏地嚷嚷着什么“你们懂个什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你们这帮官府的走狗理解不了我们这些爱国之士的大志”……
可谁知——这名中年人在听到与力这通刺耳的嘲讽后,竟露出了与力从未料想过的神情。
这名中年人……一脸迷茫地昂起脑袋,朝与力投去错愕的目光:“讨夷组……?等、等一下!你们认错人了!我们和讨夷组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们是天忠党的!”
“天忠党……?”与力眉头蹙起。
与力刚才的嘲讽声,也传到了周围几名也正被按在地上的贼人的耳中。
这些人这时也纷纷昂起头,尖声道:
“对啊对啊!我们不是讨夷组的!”
“我们和讨夷组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是天忠党的!天忠党的!”
……
一个人说自己不是讨夷组的成员,那与力只会视此人是在狡辩,丝毫不会理会此人。
但这么多人都以相同的口径声称他们所隶属的组织是什么以前从未听过的“天忠党”,和讨夷组没有一点关系……这就让与力的心里不禁有点犯嘀咕了。
与力的眉头越蹙越紧,双颊上缓缓浮起困惑、茫然之色……
……
……
江户,某地——
“……神野先生。”
“何事?”倚着墙面、闭目养神的神野将双眼睁出一条缝隙,瞥向身旁的独臂武士。
“我们派去两国广小路侦看情报的探子回来了——我们的计划十分成功。”
“天忠党的那帮蠢材傻乎乎地撞上奉行所布置在两国广小路上的‘大网’,他们现在都已被奉行所的官差们给一网打尽。”
神野的双眼随着独臂武士的话音落下而睁得更开了一些,
“……呵。”神野冷笑一声,紧接着换上嘲讽的口吻,“计划……进展得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顺利呢。”
“真是辛苦奉行所的官差了,帮我们除掉了一个讨厌的敌人。”
“神野先生。我们这边……是不是也差不多可以开始行动了?”独臂武士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嗯。”神野沉思片刻后,微微颔首,“往下传令吧——行动正式开始。”
独臂武士“嘿嘿”一笑,用轻佻的口吻回了句“得令”后,快步向后退去,身形隐没在黑暗之中。
……
……
江户,北番所,某座房间——
“哈啊啊啊啊……”薄井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苹果。
“薄井。”南番所町奉行厚川看了眼身旁的薄井,“你要不要现在去稍微睡一下?”
“哈哈……”厚川干笑了几声,抬手揉了揉自己那巨大的肚腩,“人的年纪一大,身体果然就会渐渐变得不中用了呢……”
“休息什么的就不必了,我还没累到那种程度。”
说罢,薄井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西式怀表。
这只西式怀表是薄井的长子在几个月前送给他的。
刚开始时还有些使不惯,但在用久了之后,薄井才慢慢发现这西洋的钟表可真是方便,只要把表壳打开就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完全不用再靠看天色来猜时间了。
薄井熟练地将怀表的表壳甩开,便见着表内的时针和分针构成一个角度很大的钝角——现在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晚上11点30半。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没任何消息传来……”薄井一边叹气,一边将手里的这只怀表收回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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