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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续多天的暴风雨影响下,本市的港口早已瘫痪无法出行,仿佛一个疲惫的巨人,无力再抵挡大自然的狂怒。
然而,就在片刻之前,天空中原本咆哮的风雨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仿佛是某种未知力量的让步。
先前那名潜入基地的老者,如今正站在一艘15米长的小型远洋海钓船上,他的目光如炬,穿透那逐渐减弱的满天风雨,望向那遥远的海域。
这里已经远离了一般人熟悉的海港区域,周边的岸上基本看不到任何商业建筑,只有一片荒芜的岩石滩,它们像是大地的皱纹,记录着岁月的沧桑。
而那黑色起伏的大海,则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时而平静,时而狂暴,让人无法捉摸。暴风雨后的海面,虽然平静了许多,但仍然充满了未知。
海风轻轻吹过,带着海水的咸味和岩石的坚硬。
船舱内部,几个古朴的青铜箱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它们身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正当老者看了一会大海,想要回到船舱之时,一个电话突然响起,被他接听:“针对洛朗家主的行动成功了,可你这边的却失败了。”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
失败了?老者心中一惊,不禁思绪万千,但对方并没有细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弗里德里希·冯·隆,你也算是昂热的老朋友了。以昂热的性格,到时候,会以最大的程度来帮助伊丽莎白?洛朗这个小姑娘,尽力让她渡过这个难关吗?”
“……我觉得会。”弗里德里希·冯·隆,这个跟昂热同时代,留存至今、身手依旧矫健的老人想了一想,回答道:“他毕竟是个优雅而富有魅力的绅士,不会对女士的求救无动于衷。”
“但众所周知,昂热的另一面,是一个孤独冷血的复仇者,他真有那么大必要掺和进秘党上层的权势争斗中去吗?”
电话另一边问道:“无论是校董会还是长老们,都有人对昂热不太满意,很想弹劾他。”
“正是因为如此,昂热才更会去做这件事,因为他的狮子之心不容退让。”弗里德里希·冯·隆目光中露出回忆之色,解释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了解昂热早年的恋爱史。”
“恋爱史?”询问者嗅出了八卦的气息,感兴趣地发问:“他在剑桥上学的时候?”
“是的。”弗里德里希·冯·隆补充:“希尔伯特·让·昂热最初只是约克郡的乞丐,后来通过努力来到了剑桥大学的圣三一学院,在那里他遭遇了真正改变他人生的人,梅涅克·卡塞尔。”
“那是昂热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在剑桥读书,暗地里参与秘党的活动,在叹息桥边捧一本雪莱诗集伪装看书,偷偷欣赏女生们的白绸长裙和牛津式白底高跟鞋,以及她们漂亮的小腿……”
“听起来你也一起参与了。”
“确切地说,我当时算是昂热的僚机,专门指导他相关的礼仪,还替他润色~情书,在信纸上添加装饰性的图案花纹。”
弗里德里希·冯·隆深吸了口气:“我帮助他泡上了三一学院最漂亮的姑娘伊丽莎白,一位才艺双全、在所有场合都是视线焦点的女伯爵。每天晚上,都能看着昂热跟剑桥最棒的姑娘出去幽会。”
“在老照片上,你长得似乎比昂热还要英俊帅气一些,论起血统纯度和秘党内部的重视程度,也比他更高。”打电话的人语气充满揶揄:“结果在这方面却比不上他这个穷人出身的家伙,眼睁睁看着昂热把女神泡走……”
“我们现在是在分析问题!”弗里德里希·冯·隆皱了皱眉:“后来,昂热跟伊丽莎白分手了,大概是因为家庭条件上的差距,然后,‘夏之哀悼’事件,再然后,那个女孩和另一个地位相当的贵族结婚,生子,数十年后老死被葬入了坟墓,如今早已是一具毫无美感的枯骨。”
“所以这个伊丽莎白女伯爵,跟新校董伊丽莎白?洛朗有血缘关系吗?”
另一边问道:“听说昂热经常回到剑桥,同时带一束白色的玫瑰花去拜访当年女同学们的墓碑。延续上百年、跨越时代的恋情,很是令人感动啊!”
“没有血缘关系。”弗里德里希·冯·隆淡淡说:“但她们都是英国女爵,名字相同,年龄相近,长得也大差不差,这便已经足够,可以让他回想起初恋时的心绪,生出救援的倾向。”
“昂热坚持了这么多年,其实并非为了向龙王复仇,而是想要守护他心中值得留念的东西——卡塞尔学院、狮心会的灵魂、当初那些女孩们的墓碑,让它们不被龙族毁灭。”
这同样也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意义,只是以另一条曲折的道路践行。他心中默默想到,却并未说出口来。
“原来是这样,你果然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昂热表现出一切只为屠龙的模样,只是为了降低别人的防备心理,把他看作一件指哪打哪、可以利用的武器……”
电话中传出了最后一句声音:“此次咨询结束,你该继续执行‘通天塔计划’了。”
弗里德里希·冯·隆随手把手机放在一边,他站在船上,回头远望岸陆内的上空。
那里的云层,原本厚重如铅,此刻却变得越来越薄,仿佛被某种力量轻轻揭开,露出了隐藏在背后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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