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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薄年非但没有退却,反而抬起眼,“难道不是你做的吗?还是说做了都不敢认。”
看陆父气得那样子。
陆薄年脸色微寒,心里却也同样不好受。
他刚得知事实的时候,也不敢相信。
即使父子情分寡淡,陆薄年以为到底是一家人,不可能做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可是这次的事情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告诉他。
他错了。
“你!”陆父气得直咳嗽。
陆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又安慰陆父,又想陆薄年停下来别说了,“你别说了,你爸有高血压,会气出病来的。”
梁今看到陆薄年收紧的拳头,手伸过去。
感受到无声的安抚,陆薄年好了一点。
陆父那边缓了一会儿,脸色才好看起来。
但这对父子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带着寒霜。
陆父喘了几下,眼神沉沉地看着陆薄年,“你回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比起兴师问罪,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能让你对亲儿子都做出这么不留情面的事情,家里的产业就非我不可?”陆薄年同样沉声问回去。
“你是我的儿子,陆氏除了你,谁能继承?”
“还有那么多堂亲总有一个能继承。”
陆父冷笑一声。
在商场上桀骜了半辈子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一生的心血交给别人。
“反正事已如此,你只能选择待在陆氏。”陆父干脆也不扯别的了,正了正领子放话。
陆母直接傻掉了,“老陆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网上现在传我没有职业道德,违反律师规定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消息。”
“老陆,薄年说的是真的吗?”
见陆父不回答。
陆母眼神逐渐转为不可置信,也意识到陆薄年说的是真的,大怒,“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你的儿子啊,你就算再不满意他的工作,也不该对他用这种手段。”
陆父指着陆薄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那你说,让他自己选,会选择留在公司吗?”
陆母噎了下。
的确不太可能。
陆薄年的决定,就算他们做父母的也改不了。
当初陆薄年舍弃家里的公司,毅然决然要去做律师的时候,陆母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做出这种决定。
这么多年来,他们劝了无数次也骂了很多次,但都行不通。
“我觉得就算陆叔叔你有苦衷,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也许商人可以没有道德,但父子不一样。”梁今忽然插话。
陆父不悦的目光投来。
陆薄年身体向前,挡住了他看过来的视线。
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陆父不轻不重冷哼,“你就是那个梁今吧,陆家不是你以为的普通家庭,他生在陆家,就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陆氏就是那个责任。”
“可是……”
“你一个外人能懂什么?他今天都不该带你来这里。”
不等梁今回话。
陆薄年就冷声宣告,“她不是外人,梁今是我想娶的人,这辈子除了她以外,我不会娶任何人。”
梁今惊讶地看过去。
男人目光从所未有的认真。
任何人都能看出,陆薄年这些话绝对不是假话,是出自真心。
陆母看到这一幕,心里既复杂又欣慰。
换做几年前,她肯定想不到自己看不起的一个人,有一天不仅能被陆薄年带回家来,而且就连她也会承认这个儿媳。
三个人中两个人都认同梁今,只有陆父不满意。
他皱眉挑剔地看着梁今,看向一旁的陆薄年,“这就是你拒绝别的女人的原因?她有什么好,家世跟你匹配不上,工作也就那样。”
陆薄年眯眼,“你在公司放了人监视我?”
不然说不通,已经半退休的陆父怎么还能知道这么多。
三两句话就暴露,陆父看起来却一点慌乱也没,“这能叫监视?只是担心你管理不好公司而已。”
陆薄年这下再也忍不了了。
他起身,面色冰寒地看着陆父。
陆父也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的儿子,“怎么,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服自己父亲管教了?”
“不劳您管教,受不起。”陆薄年冷冷撂下一句,带梁今离开。
陆父生气极了。
“你走了就别回来!”
但陆薄年依旧没回头。
车子停在路边,陆薄年开到一半不走了,看着外面神色难辨。
梁今安慰他,“你别太难过了……”
“梁今,我想抱一下你。”男人忽然说,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听着莫名让人难过。
梁今愣了好久。
不是在犹豫,只是从来没见过陆薄年难过成这样。
见她许久不回话,陆薄年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自嘲,“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谁知下一秒,梁今抱了上来。
秋风吹打车窗,四周静悄悄的。
没有了难过,没有了烦恼,只有怀里这一点暖意蔓延。
“这样可以吗?”
“再……抱紧一点。”
陆薄年轻轻吸了口气,要不是就在耳边,梁今都听不见。
她照做加大了力道,但就像是力的相互作用,男人也越抱越紧,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里。
到家楼下分别的时候,梁今看了他一会儿说,“要不今晚你留下来吧,家里有客房,多收留你一个人还是办得到的。”
话出口的时候,她紧张起来。
梁今刚才脑子里压根没想那么多。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站在车边望着她走的陆薄年,看起来太孤单太寂寥了。
不想他一个人。
不等陆薄年说话。
梁今匆忙跑到他身边,拽起他就往里面走。
陆薄年一时间竟然也跟忘记了反抗似的,一个身高高大的男人,就这么被她轻而易举地带回了家里。
梁今打开卧室看了眼,乐乐已经睡着了。
他窝在被窝里睡得小脸红扑扑。
她从衣柜里拿出多的被子,轻手轻脚关上门,去给陆薄年铺好床,“你今晚就睡这里。”
陆薄年倒是也没有拒绝。
简洁的床铺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他本来也对这些东西没要求。
只是后半夜,陆薄年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