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 各人霜雪各人知(1 / 1)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1405 字 13小时前

从此无心爱良夜第两百零六章各人霜雪各人知从此无心爱良夜第两百零六章各人霜雪各人知:、、、、

辜怀信没有问那个递话给危寻的人是谁,敢这么跟危寻说话的,放眼整个齐国,又有几人?

他也没有问危寻是什么态度。

危寻把这话传了过来,本身就已经是态度。

危寻未必就怕了那人。但现在的钓海楼,却还不够资格跟齐国正面碰撞。

或许镇海盟成立之后,钓海楼有些修士空前膨胀起来,不乏自认可与齐国分庭抗礼的,甚至出现了去东域建立附属宗门的声音。

但如辜怀信这种绝对意义上的宗门高层,却深知钓海楼与齐国的差距还有多大。

钓海楼统合近海群岛,是一个长时间、全方位、立体式的行动,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也不在一两件事情上见成效。整个钓海楼各个层次都需有所动作,方方面面都在开展行动。

大到组建镇海盟,危寻试图在迷界打开局面,袭杀万曈延缓海族跃升进程,小到如碧珠婆婆要彻底掌控万仙门,如陈治涛巩固近海群岛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声名……

在这个过程中,钓海楼也在不断试探齐国方面的容忍空间。

如此次建立海勋榜,直接把海族的威胁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其实也是提升镇海盟影响力的一步棋。但在以钓海楼意志为主建立的海勋榜中,却也无法抹去姜望的战绩,令他登为副榜第一。

虽则暂时只是四月份的海勋榜副榜第一,但这一期海勋榜,毕竟是第一期海勋榜。是开辟性的一遭,姜望的名字,将永远随着这海勋榜而被人牢记。

因为姜望是齐国天骄。

在钓海楼借海族压力扩展自身影响力的时候,也没办法甩开齐国。

齐国之强大,由此可见一斑。

纵观姜望在整个怀岛之行的遭遇,即使是辜怀信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钓海楼对这个姜姓少年确实也太苛刻了一些。

危寻的行为还能算得上是敲打磨砺,为钓海楼威严计——在那样苛刻的条件下,才给竹碧琼以洗罪机会,任谁也不能说祭海大典没有规矩了。

但季少卿恶意阻止重玄胜他们给竹碧琼吊命,又竭力把时间拖延到最后一刻,让竹碧琼油尽灯枯,生生熬死。

这确实过分了。

无论姜望本人和他们这一边有什么恩怨,危寻已经做过处理,让碧珠婆婆与姜望在迷界互相逐杀。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在明面上,此事应当已经过去。

这叫体面。

而现在,齐国那位强者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季少卿不体面在先,姜望提出生死对决在后,齐国认可生死对决的任何结果。但如果钓海楼还敢在这公平的生死对决里插手,他就视为钓海楼在挑衅齐国的大国威严。

他要亲自赴海,教一教钓海楼规矩。

那人一动,几乎可以视为国战发生。

倘若齐国方面真的以此为由头——一个腰悬四品青牌、得爵青羊镇男的大齐天骄,也勉强能算得上师出有名。

钓海楼如何能接得下?

齐国东域霸主的地位,可不是谁吹捧出来的。倒在齐国兵锋下的国家、宗门,数也难数清了!

辜怀信对季少卿大发雷霆,是因为他的行径实在有失度量,对于其人以后的发展非常不利。人们绝不会信服一个偏激狭隘的领袖,他因此教训季少卿。

但他确实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惊动那人出声。

以至于这场年轻人之间的生死对决,真的对双方都有了生死的残酷性!

而他,无法不承认!

辜怀信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少卿是我最看重的弟子。”

徐向挽道:“他如果拒绝邀战,没人能强迫他。若是谁想行刺杀事,更是得把命留在弦月岛。这点底气,咱们是有的。”

徐向挽……或者说危寻的意思很明显,季少卿要对他自己的行为负责。

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相似的意思,季少卿自己也对辜怀信表示过。但那更多是气话。真遇到生死危机,他怎么可能不提辜怀信的名字,辜怀信又怎么可能不管他?

“况且。”徐向挽又道:“我看少卿赢面不小。那人为此张目,说不得便要被扇在脸上。”

辜怀信当然知道,季少卿的赢面不但不小,反而极大。不然季少卿又不是蠢货,怎会答应对决生死?他不满的原因,在于他不想自己的亲传弟子冒任何风险。毕竟姜望是难得的天骄,且刚刚在迷界证明了杀伐能力。季少卿赢面虽大,却也不是没有输的可能。

只是,他突然想到。

哪怕季少卿的的确确主动针对了姜望,并且导致了竹碧琼苦熬至死,只要他不答应挑战,姜望依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这就是东道主的优势,是钓海楼雄踞近海群岛的威风。

那个名为姜望的少年,是不是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抛开其它,绝口不提天涯台上的事情,只以求道之名,邀战生死?

在极端的愤怒与仇恨之下,还能保持如此清晰的判断,这是多么优异的心性!

于此战中,更重要的是……

其人到底是何来的底气呢?

“姜望的第一门神通是三昧真火,其它两门神通呢?”辜怀信问道:“是什么?”

徐向挽摇了摇头:“我跟你知道的消息差不多。这少年藏得很深,他的第二门神通从未显露人前,第三门神通更是刚摘下不久,谁又能知?”

辜怀信想,楼主在迷界曾以姜望为棋,或许洞见过姜望的战斗,了解他的第二神通是什么。但……如楼主那等人物,绝对不屑于为一个小辈的对决“通风报信”。

而且迷界那种地方,即便是衍道境界,也未必就能洞彻一切。毕竟楼主那时候在谋划大事,不可能在迷界动用太多力量,叫海族强者察觉。

他看着对面盘坐的徐向挽,在心里问道:“徐向挽啊,这事情跟你有关吗?这是你的反击吗?”

但嘴上却只道:“还下么?”

“当然。”徐向挽又摸出一颗棋子:“如果你还想继续,棋当然要下完。有始有终嘛。”

他们之间的棋,已经下太久了。

在徐向挽的长考中,辜怀信面无表情道:“虽说少卿自作自受,才落得在自家地盘上与人赌斗生死的局面。但这毕竟,也算是我的牺牲。”

宗门迫于齐国的压力,阻止辜怀信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兜底,这自然能算得上牺牲。

徐向挽认认真真将棋子落下,才道:“天涯台上发生的事情,就停在天涯台,不再计较。”

也就是说,辜怀信派系不必再为天涯台上的事情割肉。

辜怀信点点头,应了一子。

这一步,又把徐向挽逼至死角。

徐向挽冥思苦想一阵,忍不住将棋子摩挲了又摩挲,没话找话般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辜怀信也看着棋局,随口道:“下血本,准备留魂手段、还命宝物。公平我给他们。但就算是生死对决,总不至于死后还不准人救。”

将死人救活,更改生死,逆转命途,已是超越真人能力范畴的事情。无怪乎辜怀信也要说是“下血本”。

徐向挽摇了摇头:“少卿未必会输。”

他对季少卿的实力是有认知的,因而觉得,辜怀信不必要太下血本。

辜怀信面无表情:“他的输赢,是他的事情。给他留条后路,是他师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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