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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越人
第八百八十四章请(1+2\/2)(潜龙大佬白银加更6\/20)
赵国,幽乡郡上霍县。
寒冬已至,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幽乡郡曾经在秦玲寺治下,一度寺院倒塌,无人治理,后来一位大法师从南方证道回来,做了怜愍,这才重新把秦玲寺立起来。
这位了空怜愍行为殊异,认为若不修读经典,有意受难并不能很好地给来世积福,上霍县的百姓便不常劳累过度、自残死去,而是读经书念名号,故而冬日也不必出去沐风咽雪以证虔诚,少了一道礼节。
当然,上霍县近年荣登极乐的人也少了,百姓不敢对释修有怨,只能自以为不够虔诚,偶尔夹断了手指摔断了腿,便兴喜若狂,以为受苦受累,必能积福。
就在这一片安宁的地界之中,天空中升起一道道彩光,竟然有十余位法师驾风而来,左右还掺杂着不少修士,为首者厉声吩咐:
“他就是逃到此处,速速寻觅,休要让他走了!”
一阵一阵彩光立刻散来,这一群法师修士驾风下去,各处寻觅,明明穿着各有不同,明显不是一个道统的,此刻却放下成见一同围堵起来。
过了半晌,竟然升起一片金色,轰然作响,传来一声刺耳的咆哮:
“果然在这处!”
霎时间满天彩光一同升起,一一汇聚而来,原本空无一物的雪地之中竟然浮现出一座波光粼粼的大阵来,一位身着江北服饰的长须男子正立在阵中,手持阵盘。
此刻他面色难看,有些手足无措,立在阵中:
“怎么会这样快…林哥儿才开始闭关…”
可一众法师见了这情景,哪里会放过?立刻将大阵团团围住,为首者恨声道:
“好…好…你这魔头,一路过来,破山伐庙,毁了我等的传承与寺院,果真是报应不爽,让我等将你们堵在此处!”
“我等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派,却也容不得你这样欺辱,诸位同道,一同出手!”
霎时间金光闪闪,白气纵横,各式各样的法器一同打在大阵之上,发出响亮的轰鸣之声,大阵之中的男子更是立足不稳,手忙脚乱的输入法力,可单凭他一人,法力微薄,又怎么能够抵抗这十几人联手?
“韩礼提过,此阵虽然厉害,却是胜在隐蔽,可以随时放下,不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地形而无法施展…可绝不是擅长防守的大阵…”
这男子顿觉绝望,他本是江北王氏出身,名叫王常严,父母早年往北方历练,消失不见。
随着他一年年长大,显露出天赋来,也逐渐成为当地的王家天才,一直到林枫横扫江北,这才随着王家投入林枫麾下。
听闻林枫有北去之意,他大喜过望,毕竟本就有去寻找父母的意思,只是势单力薄,迟迟不得成行,如今乘机跟着林枫向北,鞍前马后。
可一路上却如同撞了鬼一般,总是能遇到各式各样的魔修和修士,最后通通被林枫打杀了,杀到此地,眼看敌人越来越多,林枫便决定突破紫府,之后也方便行走。
“可来得也太多太快了!”
这才过一刻钟,手中的阵盘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一片片细密的碎裂纹路浮现,灼热烫手。
“嘭!”
这一枚珍贵的阵盘终于不堪重负,登时炸为满天碎片,这波光粼粼的大阵也随之褪去,一片敌人浮现在身前,为首的和尚满面愤怒,定睛看清阵内的情况,怒道:
“只有你这个孽畜,那魔头何在!”
王常严知道林枫就在自己脚底的洞府闭关,不肯多说,这和尚一时也没有出手,更有戚色,声泪俱下地道:
“自从摩诃身陨,诸脉散落,我寺小小分支,更不欲与他人争了,一日日留在山林里只为传承道统而已,哪成想你们这一个两个混蛋杀进来,无故杀了人,灭了寺,又是什么道理!”
另一旁的一众更是咬牙切齿,一修士向前,厉声道:
“不必与他多说,速速逼问那魔徒踪迹!”
于是迈步向前,三两招把法力耗尽的王常严擒起来,正要动手,天上的大雪却骤停,脚底下的积雪骤然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泛红的火焰。
“谁敢!”
脚底洞府之中骤然传来一片红焰,滚滚而来,在众人之间升腾,一众释修与修士经不住神通,通通跪倒在地,膝盖崩裂,肝胆俱裂。
红白色甲衣的男子御火而出,仰天长啸,天空中的白雪被他冲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他傲然挺立的身影:
“一群蝼蚁,也敢来挡我的道!”
他两指一并,喷出一股火焰来,顷刻之间将底下的修士烧了个干干净净,叫苦叫屈的和尚也好,半路被杀了儿子的修士也罢,一瞬间连灰都不剩,连带着整片覆盖着白雪的沃土都被焚干了水气,化土为沙,化为一片荒漠。
“林哥儿!”
王常严喜极而泣,却见天上乌云密布,一道庞大的金身渐渐浮现,半身藏在浓厚的华光里,两足踩在云端,踏着堆积成山的魔头,身后千手,皆持长棍,头顶的玉冠熠熠生辉,里头有一颗满面怒色的人头。
这张脸庞面色如玉,微微张嘴,舌头上还有一张面孔,粉嫩娇艳,两眼暴突,皆是血丝,张嘴喝道:
“魔徒!竟敢在此处大开杀戒!”
“我乃忿怒道摩诃,从漫天花雨之中而来,特来降服你这魔物!”
王常严差点被吓得晕厥过去:
‘这是什么摩诃!生得这样可怕,头上生头,怕是魔头也不过如此吧!’
这壮阔的场面叫林枫也皱眉,仔细看了两眼,实在克制不住心中厌恶,心中突突地升起愤怒来,仿佛很久以前就见过这东西,横生厌恶,答道:
“摩你娘头的诃。”
他当即伸手,取出一枚红光闪闪的长刀来,持在手里,直指天上的庞大巨物,脚底红火滚滚,立刻升空而起。
“火来!”
不愧是大人物,这一取就取出一枚灵宝来,吓得天上的摩诃差点原形毕露,掉头就跑,可毕竟接了这样的差事,只能硬着头皮取出宝器来,喝道:
“魔头还敢放肆!”
这一柄花花绿绿的宝器在火焰汹汹的灴火灵宝之下仅仅撑了一息,靠着更加浓厚的法力修为勉强支持,随着林枫嘴角微微上翘,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旋即轰然炸裂。
“好魔徒!”
这摩诃顾不得心疼,驾风而起,极速化光逃去,在天边极速飞驰,林枫看出他的色厉内荏,哈哈一笑,极速驾风而起,往北而去,只在空中留下一片火焰和一段话语:
“常严请先等一等,我去一去就回!”
这火焰轻飘飘下落,将王常严笼罩在内,显然是将他保护起来了,王常严满脸庆幸地盘膝而坐,感慨万千。
“真是厉害…这样可怕的摩诃,竟然能追着对方打……”
他坐了一阵,内心渐渐安定,天上的风雪也开始重新落下,却看着风雪之中有一黑点蠕动,过了一阵,才发觉一老头拄着拐杖慢慢走来。
他起初还替老人担忧,凑近了一看,竟然是个头上烫了戒疤的和尚,顿时心生厌恶,却没想那根拐杖定定的立在雪里,这老和尚双手合十,叹道:
“道友是来寻亲的罢!”
王常严只当他是用神通算出来的,警惕万分,闭口不谈,却听着老和尚道:
“师兄师姐当年从南方过来,一朝顿悟,在法界都很有名声,如今你也是受了缘法感召,千里迢迢过来,正借了大人这道风,真是太好不过了。”
“道友…是时候回释土了。”
王常严警惕地看着他,却见老和尚微微一笑:
“在下大慕法界住持,按着缘法指引,前来接应道友。”
此间风雪骤停,华光乍现。
上霍县的风雪忽停忽现,林枫却已经驾风飞出去很远,跨过了一个个在风雪中覆盖的郡城,这时候还有一位位和尚抬头来看,很快地势越来越高,也不见什么和尚了,反而是仙气飘飘,白雾缭绕。
林枫追了一阵,立刻从袖中取出一小壶来,鼓风一吹,一股泛红的火焰跳出,迎风便长,烧得周围白雪消弥,大地龟裂。
这摩诃被他砸了一样上好的宝器,不敢用法躯来迎接,只能丢出几样颇为寻常的宝器,谁知这火焰非同寻常,在空中一卷,立刻将这些光芒闪闪的宝器烧成了铁水金水,仿佛火上浇油,向他背后扑去。
摩诃正要穿梭太虚,却发觉眉心发寒,那把灵宝之刀已经跟在了太虚,就等着他穿梭而入,便从头顶落下,砸他个措手不及。
“该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只能运起法力,一股股金光从眉心之中涌出,用来抵挡身后熊熊的烈焰。
灴火一道与众不同,轻轻滴落在他的法力之上,立刻膨胀起来,叫他浑身上下的法力都一阵虚弱,如同置身于重重业火之中,法躯片片开裂,动弹不得。
这层法力如同薄纸般被穿破,这下以坚固闻名的摩诃法躯遇火,如同蜡油般被痛痛快快地烧出一个大洞来,华光闪动,痛嚎不已。
‘说什么筑基、紫府,已经不如先前可怕…这是什么屁话,哪有一紫府就掏出两样灵宝追着别人打的道理!’
无论受了什么样的伤势,这摩诃好歹是遁光不曾停,终于得了几分喘息的时间。
可才过了这一阵,林枫越飞越近,灼灼的火焰几乎要贴在摩诃背后,此处的灵机越来越浓郁,对方也不再在太虚中来回穿梭,而是消耗着巨量的法力在现世之中前行,勉强保持着距离。
很快,随着地势越来越复杂,这摩诃立刻收了形态,趁机躲过火焰,化为一位皮肤雪白的青年和尚,狼狈不堪,背后的僧袍被烧了个大洞,焦黑发红。
而他竟然还保留着凡人时的习惯,一边倒吸气缓解疼痛,一边提着袍摆,露出两截绑着白布的小腿,颠颠地往前跑。
此刻已经到了山林深处,隐约传来采樵人的歌声,林枫渐渐觉得不对,终于停了步伐,忽然发现前边的石头上有两道士,正在谈着笑。
年轻一些的立在石头边,大概中年,脸略长,生了一对凤眼,浑身上下简简单单,只有六把装饰般的古朴小剑系在他的腰上,躬身行礼,显得很是尊敬。
老一些的披了紫黑色的道袍,虽然有不少皱纹,看上去还是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含笑往前望,让人看着就觉得和蔼可亲。
林枫驻足,那和尚扑通一声跪了,在两个道士底下磕头,咚咚作响,中年道士从他身上迈过去,到了林枫面前,笑道:
“大人,请!”
林枫微微皱眉,往前踏了一步,老道士则从石头上跳下来,拱手行礼:
“前辈,请!”
江北。
这片山脉草木稀疏,覆盖着薄薄的浮雪,直面着北方的一片小丘陵,距离镗金门不过几十里,只要抬眉看一看,立刻就能看到东边的镗刀山和直上云霄的彩光释土,甚至已经有不少和尚在周边建立寺庙,划分领地了。
此地没有什么名山,太虚也起伏不大,李曦明默默驾着天光,收敛色彩,等在太虚的角落,静静的等候着时间过去。
大人在江北的时间定好的是六年六月,北方的风波不小,却因为距离太远不好辨认,可时间是一定的,这一月以来,李曦明早早就出了关,在此处踌躇等待。
而他最担忧的也是东边的释土。
白寅子修行的地界本是很好的,距离几个大宗门都不近不远,唯一靠近的就是镗金门,本身又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各家争夺时自然比肖远等人差了许多。
可释修打下了镗金门,越过山来一路向南,他这位置就变得极为尴尬,几乎快要顶在了对方的门口了,叫李曦明默默等待,心忧不已。
‘早些时候不好说,可这一月有余,明显有一位怜愍前来附近,大张旗鼓,显然释修那一边更看重这老头些…’
白寅子在仙道上基本没什么路可以走了,从练气到筑基修的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几乎靠的运气上的筑基,可释修可不看重这些,年纪大了也好,反正入了释土寿命大大延长,不差这点时间。
‘所幸释修那里似乎是安排好了,只派了一位怜愍过来,区区一位,不足为惧,我提了人就走…也不必与他纠葛太多。’
如今有两大宝贝在身,他的底气也足些。
默默等了片刻,他心中暗暗念动咒语,请了仙鉴来看,气海沉浮,心中悸动:
“果然是这白寅子!”
白寅子的洞府极浅,又很简陋,在这山顶上简直像一座小小的地窟,这老人正端坐修行,一把金色的带鞘宝剑躺在一旁。
李曦明差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金色不过是剑鞘,似乎是用某种很廉价的金石打造的,委屈这把法剑住下。
而透过这装饰,灰色的长剑静静地躺在剑鞘之内,显现出清冷的辉月之色,与他身上的装束可谓是天差地别…
‘落桂!’
说句不客气的,把白寅子本人给卖了,加上这洞府中的所有家产,都不够抵这长剑的原材料…这一把珍贵的密泛太阴长剑却被随随便便的放在床边,好像是什么平常之物。
‘真是……’
李曦明看得清清楚楚,这东西就是当初浮现在众人脑海里的那一把!
“好!”
他的目光一挑,停留在了长剑的末端,那一处并非空荡荡,而是挂了一道练气的宝物,似乎是用金蚕丝编成的,金灿灿发着光。
这发现让李曦明微微一窒,收回视线,心中很快有了猜测。
‘果真是这一把无疑,那么按理来说也不会看错…末尾本就应该挂着那一枚碎片,大人如果取出来,也必然连带着碎片取出,送给白寅子…’
‘那么…极有可能,这白寅子自己拿到手后收了起来,跑去打造了这一副剑鞘,觉得那一套挂饰又土又不起眼,有失风范,就找金蚕丝编了,挂在剑尾。’
‘散修都很节俭,碎片既然被他收了起来,指不准就在他储物袋里。’
他立刻转去看太虚,这一片竟然站着两位怜愍、一位身着道袍的紫府真人,都是守在山附近,一动不动,静静等待。
“真是好热闹…”
有了仙鉴,李曦明知道三人的准确方位,仔细一算,自己这个地方落下去正好与老尼姑同时到达,速度不算慢。
寒雪纷纷,他正思索着,天边的红光荡漾,远方闪烁了一下,留在手心的一枚玉佩骤然碎裂,化为细细密密的粉末散下。
“大人去落霞了!”
突破的异象显现,手中的玉佩几乎同时破碎,正是宁婉的消息!
这女子虽然不知身在何处,说不准也正在抢夺资源,可还是记得提醒他。
李曦明便心中敞亮,想也不想,踏过太虚,灿烂的天光从山间升起,几乎是与天边的异象同时浮现而出!
白寅子设在山顶上的阵法如同儿戏,太虚踏过几乎是一念之间的事情,那洞府重重紧闭的石门也是个笑话,在紫府眼中如同虚设,李曦明径直在洞府中浮现。
果然见洞府之中灯光昏暗,显得寒酸且贫穷,只有一点如豆般的灯火跳动着,一张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石床。
白寅子这老头弓腰驼背,正盘膝坐在床上修炼,毫无察觉。
“轰隆!”
灿烂的宝光不比李曦明慢多少,几乎同时与他浮现而出,洞府的另一侧浮现出一位面容慈悲,岌岌老矣的老尼姑来,身上披着灰色的袍服,手里拿着长长的串珠,两眼冰冷,直勾勾望来。
“道友且慢!”
李曦明齐齐与她抓向此人,心中纠结万分。
怜愍与紫府交手,白寅子肯定是没命活的,老尼姑虽然实力不错,可要的是人,第一时间当然是全力用法力去护住白寅子,甚至不惜把那把法剑落桂让出来。
他微微一叹,最后还是轻轻一挑,用天光避开对方的神通,索在剑柄上,把床榻上的那柄落桂给取回来了。
自己实力无疑要比对方强上一头,如果在场只有两位,灵器一镇,两样东西一见面就能落到自己囊中,可后头还有两位黄雀在后,李曦明只能先取剑。
无他,如今盯着他李曦明的人不少,李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真君口中得到了剑的消息,又是一直找剑的图画,最后找来找去,找到了白寅子身上。
从头到尾,诸家觉得李家这样寻找是正常的,全是因为这一把太阴法剑,为此他李曦明连王潇潇一家都不要,勉强可以用《月阙剑典》与太阴的关系解释,如果连剑都不拿,伸手去拿人家的储物袋,莫说是满天紫府、怜愍、摩诃,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到时再来折腾,可是麻烦无数,人家一定会争到底的,反而是取了剑,后头大有商议的机会!
他只能装作满脸欣喜的把剑收下来,看着对方的神通把白寅子护住,就算他如此委婉,对面的尼姑仍有意外之色,冷冷看着他:
“哦…李氏竟然连王潇潇都不要了…这太阴法剑可有东西!”
李曦明哪里惧她半分,静静地看着她,眼前的东西他势在必得,乃至于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杀意,轻声道:
“你一人可劫不走他,都出来罢。”
他这句话算是给先前举动做补,老尼姑面色带了一些忌惮,不言不语,手中立刻掐诀施法,那一枚枚圆珠滚动起来,放出大量的金光。
“就凭你?”
李曦明巍然不动,腰间的青黄色灵尺立刻悬浮而起,在空中微微转动,如水波般的两色山川纹路弥漫开来,摧枯拉朽地将着洞府的阵法连同石门、石壁撕了个粉碎,整座地窖般的洞府如同一枚爆竹,自内而外地轰然炸开,在山顶挂起一片尘土与石粉混合的风暴。
“轰隆!”
这重重叠叠山川之纹如同一朵盛开的青黄色神秘花朵,绽放在这一座覆盖着细雪的山顶,白金色道袍的真人足踏天光,声音如雷,充满着杀机:
“真当你是莲花座下!”